不会怎样?那才有鬼了。

或许这节确实课堂上不会怎样, 只暂时遵循‘诚实’这一个原则。

但只要稍微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个纪曳的立场,虽然暂时看不出善恶, 但从目前出场透露的信息中,绝对是一个极度偏执的‘正义使者’的身份。

这所学校的学生看着不受管束, 放荡不羁,但从刚刚的提问可以看出,恐怕底下的龌龊罪孽不止如此。

纪曳认为这些学生是无可救药的渣滓,并且将失职的教职工们残酷杀害,又用这么残酷的方式进行所谓的‘毕业补课’,恐怕最主要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所谓的让人改过自新。

如果他认为这里的学生——至少某部分学生,还有改过自新的可能,都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法。

当然刨除这些心理分析,整个空间的真实状况也值得怀疑。

为什么一个老师拥有设定规则的超自然力量?是纪曳本人的特殊能力, 还是整个空间都大有问题?

毕竟现在看来,所有学生包括玩家们暂时是出不了校门了,那么也就没法证明这就是现实世界。

或许整个空间都受纪曳节奏的影响, 原本一个活人在自己面前爆炸这种能吓得人发疯的场面, 仅仅过了不到一分钟,剩余几个NPC便清醒了过来。

缩着肩膀坐在位置上,抽抽噎噎的小声哭泣,甚至不敢发出大点的动静。

纪曳见课堂纪律恢复,温和的笑了笑:“看,在这堂课上, 撒谎没有任何意义。”

“老师首先要求的只有诚实, 不管你的回答是什么, 老师都不会追究答案的本身。”

“很遗憾, 作为第一个答题人,X同学连试着接受规则都不愿。连老师最基础的示范问题都没回答完。”

“好了,为了不影响课程进度,我们换一位同学提问吧!”纪曳温和的笑容中莫名添了一丝恶意:“希望这位同学不要重蹈覆辙。”

说着他的视线在教室里逡巡,不光是NPC,很多玩家在收到他视线的时候,也不可避免的陷入了紧绷。

陆清嘉勾了勾唇,心里有些玩味。

一场副本二十多个玩家,属于同一个阵营的概率小之又小,在场经验丰富的别的玩家也大多一清二楚。

这个副本恐怕是一场豪迈的玩家大乱斗,不说全部,二十多个玩家里,绝对混入了不在少数的捞金玩家和猎人玩家。

纪曳的提问,与这堂课不得撒谎的规则,谁要是被点到,几乎算是扒开对方的立场了。

如果是捞金玩家,干过的坏事不计其数,失去了掩饰简直是猎人玩家赚积分的活靶子。

便是猎人玩家也不一定安全,以捞金玩家的心狠手辣,一旦确定是敌人,肯定也是先下手为强的。

正琢磨着,纪曳的视线最后却落到了陆清嘉脸上——

“陆清嘉同学,请起立。”

陆清嘉:“……”

纪曳道:“还是刚才的问题,迄今为止你做过的最坏的事是什么?”

陆清嘉能感觉不少探究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各有立场。

他听了提问,想了想:“太久远的我记不得了,不过从小我就是三好学生来着,就算做过坏事,应该也不算出格。”

“陆清嘉同学,请正面回答老师的问题。”纪曳笑眯眯道。

“老师别急,正在想呢。”陆清嘉也露出一个阳光无害的笑容:“如果说是近期最有印象,按造成的后果来算的话——”

“最坏的事应该就是上课前,明知道逃走的学生不但出不了校门,还极可能遭遇悲惨的处罚,却为了确认结果冷眼旁观,没有阻止任何一个人下去吧?”

纪曳脸上的笑容更深,看陆清嘉的表情跟看上一个因为撒谎爆炸的男生仿佛别无二致。

众人心里一咯噔,不会吧?才开局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一个玩家出局了?

纪曳道:“看来即便前面有那么深沉的警示,陆清嘉同学还是没有理解遵守规则的重要性。”

完了——众人想。

“陆清嘉同学做过的坏事中,对老人及其家属行骗,肇事后用砖头砸对方脑袋再踢下公路,入室抢劫,更甚者割破毫无防备的大妈的喉管,让她在痛苦中死去,哪一件不比所谓的冷眼旁观强?”

纪曳的话一出,周围有部分玩家看陆清嘉的眼神变得不善了,虽然很快收敛,但那一瞬陆清嘉还是感受到了。

按照纪曳的说法,这简直妥妥的一个恶行玩家,不过也不用再提防,因为马上对方就会炸成烂泥。

然而十几秒过去了,陆清嘉还好好的站在那里。

众人的眼神开始变得奇妙,按理说,纪曳这种邪门的NPC或者大boss说出来的话,应该不会有假,但人也确实好好站在这里。

是有珍贵的替命道具,比如稻草人之类的,帮他接了一劫吗?

玩家们正猜测纷纷,就听陆清嘉笑着开口,对久不见反应脸色也变得奇怪的纪曳道:“老师在等什么?就算你等到这堂课结束,我也不会因为撒谎爆炸的。”

“因为我确实一个字都没撒谎啊。”

“这怎么会——”纪曳头一次表情产生了动摇。

便听陆清嘉道:“那些事,怎么能算是我的错呢?”

他表情光明正大且理所当然:“明明都是别人先动的手,我只是被迫防御而已,虽然防御的手段激烈了点,但我以为能为了学生的未来断然做出这种需要很大决心和铁腕措施的纪老师,应该是很能理解我的。”

“真是让人失望。”

纪曳从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几分。

而周围的玩家看向陆清嘉的眼神却各有不同,有认为他立场还算正常,但行事风格应该是不择手段的类型的。

有认为这就是个恶到极致的变态,对自己做过的残酷的事毫无概念,是真的对自己杀了多少人,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没有任何罪恶感——因为纪曳这个副本NPC所描述的事,很可能是客观视角下的场景。

当然这也让不少玩家确定了,这一场所谓‘诚实’的课题,是一场唯心主义的活动,是否算在撒谎,取决于答题人本人的内心认知。

显然纪曳在心里已经判了陆清嘉死刑,然而陆清嘉却坚信自己没有撒谎,那么结果就偏向了陆清嘉的认知。

既然如此,那就大有操作空间了,毕竟虽然不可能每个人都像陆清嘉这种变态一样,自我认知这一步就出了问题,但所拥有的能力和道具,也不是没有能从中作弊的。

纪曳与陆清嘉对视半晌,接着脸上又露出了从容的笑:“很精彩的回答。”

“既然陆清嘉同学已经深谙本节课堂的精髓,那么接下来的示范也没有意义。”

说着纪曳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上一个大大的【欺】字,还用粉笔画了个圈框好。

“在本学年,发生过一件事,这件事造成了两人死亡,一人无家可归。”

“‘欺’字是此事件的提示词,接下来这堂课的目的,就是让同学们通过真实诚恳的问答,抽丝剥茧将这件事的真相呈现给老师。”

纪俞从讲台下面拿了一个抽签箱上来:“里面是写上了每个同学名字的纸条,每次被抽中的同学,都必须回答提问。”

“提问的人则由屏幕上随机出现的学号对应的学生进行。”

“期待下课的时候,同学们能找出正确的答案交给老师。”纪俞说着便作势离开教室。

最后提醒了一句:“对了,就算老师不在,也要尽量遵守课堂纪律,不要在上课期间随意进出哦。”

“以及,最后的答案如果错误,本班便随机抽取两名同学,失去补课资格,彻底无法毕业。”

“无法毕业会怎么样?”一个玩家问道 。

纪俞咧嘴一笑:“无法毕业的人当然无法离开学校。”

“当然,如果回答正确,全班继续进行下一个主题的课程,但老师会根据得到正确答案的贡献度,问题的关键性,以及学生弄清真相的先后顺序,几个参数进行评分,分数越高对今后的课程越有利哦。”

说完对方便消失在了教室里,虽然纪曳从始至终没有展现半点自身的武力,但他离开后,教室的气氛仍旧明显一松。

到了这个时候,大伙儿才有心思分出更多心神打量彼此。

老实说,玩家此次基数这么大,除了一些埋得深的,很多经验丰富的捞金玩家和猎人玩家,一眼就能分辨得出彼此。

就像办案经验丰富的老警察能在人群一眼看出哪些人有过前科,或者惯偷闻那味儿就能分辨是穿着便衣的警察一样。

这两个阵营对立已久,不死不休,只扫一眼,陆清嘉就看到至少十来个人,相互之间打量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攻击和不怀好意。

当然也有把视线落在陆清嘉身上的,在斟酌他到底哪个阵营。

有个光头玩家便试探道:“兄弟,够有种啊,那种很可能是规则大BOSS的NPC都敢硬刚。”

陆清嘉笑道:“规则NPC什么意思?我才从初级场上来,很多都不懂。”

光头与周围的人对视一眼,对他的话当然不尽信,因为这个人太游刃有余了,这不是才跨过一个大阶梯的玩家该有的表现。

一般人从初级场来到中级场,优势全无,一朝变成玩家群体中的最底层,自然小心翼翼,多看多听少说,但对方大喇喇的样子,哪有青涩的痕迹?

不过只要不是对立阵营就好,哪怕是普通中立玩家,在这种大乱炖的副本上,也是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各方自然小心翼翼。

除此之外,有一个人让陆清嘉格外注意。

那是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位置的一个男生,当然外表也被游戏调整成高中生的样子。

对方显眼不为别的,实在是长得太好。

老实说陆清嘉自己就是能靠脸办事的,能让他觉得惊艳的人真的不多,即便大部分以美貌著称的明星。

但眼前这个少年,真就像是晨光里的一缕唯美幻觉,看起来纯粹温柔,阳光洒了一层金在他发丝上,整个人都透着光,就像是要故事里花费大量辞藻描绘的天使。

他坐在座位上,没有参与众玩家的讨论,神色也颇为置身事外,一只手支着下巴,无聊的看着窗外,没有一点处于副本中的自觉。

仿佛是注意到了陆清嘉的视线,对方看了过来,露出一个笑容,顿时他周围的声音都轻了几分。

陆清嘉收回视线,无意识的将拇指放到唇边,咬了咬自己的指甲。

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不会吧?”

陆清嘉的反应没人注意到,玩家们短暂的喧嚣过后,判定这会儿哪方都不占优势,便将敌意转为底下的暗潮。

眼看一节课时间快过去一半,有个女玩家站起来:“大伙儿各怀鬼胎,这是稀松平常的事,不过在拉帮结派,互相震慑之前,是不是先把课堂任务完成了?”

“不然一会儿谁也没法保证,自己不会成为永远不能毕业的两个倒霉鬼之一。”

一个看起来是走以力破巧路线的壮汉(少年)站起来:“这还不简单,教室里还剩好几个NPC呢,我们不知道的事他们肯定知道,问他们就成了。”

说着对一直闪动学号的屏幕叫了声停,屏幕的数字定格在【18】上。

“谁是十八号,上去抽个签。最好抽到NPC。”

有个坐陆清嘉旁边,先前拉他回教室的男生戳了戳陆清嘉:“老陆,这些人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说话奇奇怪怪的,都没两句听得懂,还有刚刚老师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杀过人?死了这么多人了,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关于游戏的事情,关键词是会对NPC屏蔽的,加上一堆玩家根本不把几个高中生放心上,确实照目前趋势看,NPC随时也可能死亡,且这么多玩家里面不乏风格大大咧咧不把NPC当回事的,说话便毫无顾忌。

陆清嘉拍了拍对方的手,露出安抚的笑容:“怎么会?如果真像老师说的那样,我已经爆炸了。”

“我只是看不惯他一副审判者的样子而已,不过一个杀人凶手,自诩什么正义化身?再说了,这种时候,难道我们几个不应该更加团结一致,想办法逃出去,却听纪曳的挑拨吗?”

“他无非是想先瓦解学生之间的关系,让大家陷入相互猜忌和怀疑,你看,现在不是已经有笨蛋开始上当了吗?”

对方看了眼走上台的学号为18的玩家,点了点头:“兄弟,咱们几个你最聪明,就你信得过了,你快出出主意啊?”

18号玩家是个女玩家,她将手伸进抽签盒里,陆清嘉便通过透视眼看到了各个玩家的大显神通。

那位女玩家明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和某部分人组成了结盟,现在这间教室,说得好听暂时停战完成纪曳的任务。

但实际上大部分人还没意识到关键的问题,尚且以为从区区几个NPC嘴里套出事情经过,那根本不用费多少心思。

反倒是各自借着这个机会,打算利用规则办点事情。

女玩家一方算盘打得响,其他人也不笨。

陆清嘉眼睁睁的看着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某张纸条跑到了女玩家的手边,又在女玩家抽出来的时候,上面的名字赫然发生变化。

这里面至少有三个玩家同时发动了能力,来引导结果。

那屏幕上随即抽取的提问者,应该算是规则一类,玩家无法操控,那为什不干脆被提问人也同样用这种方式抽取呢?

这节课堂,简直就是在鼓励玩家作弊。

女玩家展开纸条,上面的名字让她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马上恢复正常。

她将纸条内容转向大家:“XXX同学,这次的答题人是你。”

这是一个NPC学生的名字,对方忐忑不安的站了起来。

女玩家想了想,问道:“纪老师所说的事件是什么?”

对方颤颤巍巍道:“我,我不知道啊?”

女玩家皱眉:“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重大的事件,哪怕不知全貌,也该知道一点经过吧?”

那学生快哭了:“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欺到底什么意思啊?是欺负还是欺骗?欺负的话这种事可多了,欺骗就更不用提,谁没有撒过谎?”

“总可以筛查吧?”女玩家道:“说说这三年中,尤其这学期,学校发生过的印象最深刻的事。”

话才刚说完,纪曳的声音便在教室音响里响起:“一个提问机会只能问一个问题哦,既然对方已经回答了,并且确认没有说谎,那么请进行下一轮抽签提问,不要逼迫同学。”

不出所料,这就是至今为止很多玩家还没有意识到的一件事。

那就是,如果连NPC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纪曳具体所指,那么别说找出事件真相,哪怕确认事件都不是一件轻松活儿。

大半节课的时间,其实完全没有余裕让玩家私下勾心斗角,单单是主任务都出奇的艰难。

这下就是再迟钝的人都反应过来了,屏幕上下一个提问人的学号出现,这回不管什么立场,都指向了NPC的字条。

这场玩家有不少人是有相关能力,可以操纵抽选结果的。

最后抽出的纸条自然又是NPC,那提问玩家道:“你们入学至今,整个学校一共发生几起命案?”

“算上被压下来的,一共九,九起吧?”

这学校看来还真是藏龙卧虎,一个规模不算大,学生总人数不过千的学校,居然三年就发生九起死亡事故?

捞金玩家还好,普通玩家和猎人玩家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看NPC的眼神也带上了嫌恶。

陆清嘉默默扫过这些玩家的反应,其实要探底,哪里用得着这么粗暴张扬的规则?

一个人的立场喜恶,行为习惯,道德倾向,现实职业身份,多少都会在细枝末节中体现出来,

陆清嘉敢说,这里绝对不止他一个玩家拥有精神相关的能力,可能侧重方向不同,但要暗示自己把自己撒的谎当做真的,绝对有能办到的玩家。

并且捞金玩家和猎人玩家之间,暂时还不到彻底撕破脸皮的地步。

用规则确认身份其实意义不大,反倒是可以趁机确认对手所掌握的能力或者必杀技,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有所收获,那些想着先发制人的玩家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这时候却因为课题难度突然提高,暂时搁置了。

一连好多把都是抽中NPC学生,玩家们也从抽丝剥茧中渐渐抓到了一点苗头。

“一共是哪九起?”

“刚刚xx爆炸纪老师提到的女生跳楼是一起,还有个家里贫困被欺负自杀的,还有偷东西……”

对方有些磕磕绊绊,但好歹将所有涉及人命的说了出来。

从里面筛选出了死亡两人以上的事件,继续抽丝剥茧,但最终都走进了死胡同。

陆清嘉心里一动,打开手机登入了校园网,从里面翻找信息,成为玩家大大提升了他的精神力,原本陆清嘉就是记性好,看东西一目十行的人,这会儿效率只会更快。

看完校园内部介绍和师资结构后,陆清嘉又筛了一些帖子,即便是实名论坛,披着马甲的学生们在网上对学校的老师更加没有了敬意。

不少诋毁嘲讽的帖子,今天笑这个老师秃头口臭,明天笑那个老师品味老土,甚至有不少开女老师下流玩笑的。

陆清嘉漫不经心的问了同桌NPC学生一句:“高老师在哪儿?会议室尸体里没有他,按照纪曳的说法,他和杜老师是现在学校仅存的教职员,高老师呢?他请假了?”

对方诡异的看了陆清嘉一眼,神色透着惊恐:“你,你忘了?他上个月不是才被大伙儿撵走吗?”

陆清嘉来兴致了:“一个穷酸老师而已,没什么印象了,说说看?”

“不是关键一班的班花特地跟你表示才干的啊,她在你跟前说了不下一万遍,你这都忘了?”

陆清嘉长出了一口气,冲对方笑了笑,一副渣男的理所当然:“她做任何事都是自愿的吧?难道我有逼她吗?为什么她表示我就得感动?”

同学这才露出不愧是你的表情,压低声音道:“高老师其实不少人还挺喜欢他的,就是这人太叽歪了。”

“什么都要管,管天管地的,一班那几个女生化妆不知道被说了多少次,还叫了家长。”

“有次一班班花给你递情书被他撞见,训了你俩一顿,她们就恼上了,说是要把人赶出学校,具体我也不知道咋弄的,反正是成功了。”

陆清嘉点点头,复制下校园录上高老师的联系方式,显示号码已经注销,紧急联系人的方式也一样。

高老师看着年纪也快到四十了,据说是从别的学校挖过来的优秀教师,早已结婚生子,一般这种人紧急联系电话多半是配偶的。

学生们对老师大多抱着轻视的态度,自然不会在意对方的家庭状况,陆清嘉也没法确认。

只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履历上写明了他来这里任职之前的学校,陆清嘉便打了个电话去那边的公立学校。

果然这里就得到对方的消息了,高老师离开那边没多久,人脉还在,陆清嘉低着嗓子伪装成对方多年没联系的老友。

这下便轻易的得到了对方的现状,高老师及其妻子已经不堪受辱自杀,唯一的孩子被送到了孤儿院。

那边的语气很惋惜,处处透着对高老师的维护和他人品的信任——

“他毕业就在这里教书,带了那么多届学生,最是负责不过的人了,怎么可能强奸女学生?”

陆清嘉低声安慰了对方一番挂断了电话,此时提问的问题已经筛掉了大部分的事件,眼看这节课时间还剩几分钟,不少人也开始躁动起来。

这一轮负责的玩家继续问道:“你想想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或者时间太长忘了的?”

一个精神力玩家不耐的站起来:“我直接搜他的记忆,这不算犯规吧?”

这是已经无可奈何到把能力都透出来的。

然而还未动作,就听到纪曳的声音:“恭喜三年二班,成功解开谜题,完成任务。”

众人看过去,出现在教室门口的可不就是纪曳。

他走上讲台,看向陆清嘉:“也恭喜陆清嘉同学为此次任务作出最大贡献。”

“他?他连上台提问都没有过。”不少人不可置信道。

陆清嘉冲纪曳笑了笑:“老师还真是敏锐,我才刚得出答案,原来根本不用我们汇报的。”

说着又懒懒的倚在椅背上,看向质疑的部分人,嗤笑道:“谁也没规定不用强制规则就不能问问题了,那个规则只保证人最低限度的配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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